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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都沒有,卻還為我的夢加油
2019-09-18

 

被周杰倫的音樂MV刷屏后,我想起了三個人。


01

林徽因在16歲時決定成為一名建筑師,梁思成決定為了林徽因成為建筑師。

建筑師在一百年后是個風(fēng)光的職業(yè),在那會兒的中國就是低等的事業(yè)。

在去賓夕法尼亞大學(xué)之前,梁思成發(fā)生了車禍,傷了一條腿,以后林徽因大半輩子都在照顧他的身子和夢想。

雖然兩個人都決定當(dāng)建筑師,可是只有梁思成經(jīng)歷了真正的建筑師訓(xùn)練,拿到了建筑師學(xué)位,賓夕法尼亞大學(xué)的建筑學(xué)專業(yè)不收女孩,林徽因必須偷偷地旁聽。

年輕時,梁思成為了喜歡女孩而喜歡建筑。后來,他真的喜歡建筑。

回國之后他們在東北創(chuàng)辦了建筑系;他們?yōu)榱司幰槐局袊说慕ㄖ罚⑶曳瘩g日本人“中國沒有唐代時期的建筑”這種言論,爬遍了許多深山幽林里的佛寺。

他們不得不在戰(zhàn)爭中流浪。兩個貴族世家出生的人在西南過著清苦的日子。有著遠大夢想的林徽因變成了為柴米油鹽奔波的女人。

林徽因的兒子說,她的母親不喜歡這些廚房事,它們磨滅了她的理想。但她還是盡力做好了,一家人度過了那段戰(zhàn)亂的時光。而編寫中國建筑史的工作,她依然在幫梁思成做著,從沒有沒有停止。

1949年之后,林徽因開始擁有了自己真正的頭銜——北京清華大學(xué)建筑系教授,以及國徽的設(shè)計者。她不再只是梁思成的妻子,而是以老師和一個科研工作者的身份參與著城市的建造。

1955年,疾病纏身的林徽因去世了。

六十年后,人們開始用一種扭曲的方式緬懷林徽因。這些緬懷書里一般梁思成都是很小的配角。

如果林徽因的傳記中梁思成只是配角,那說明人們根本就不關(guān)心她是不是建筑師。保護古建筑那只是一個沉悶也不夠浪漫的小事,但卻是林徽因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

她們的建筑工作在這一代讀者的眼中慢慢一文不值,人們更喜歡聽她和金岳霖、徐志摩的路邊攤故事。

終于,在輿論和大眾的記憶中,人們已經(jīng)不再記住她的科研貢獻。她死后“被”失去了夢想。

她什么都沒有,只用一生幫那個迷茫的少年完成了一個夢。


 

02

 

丹妮絲沒有成為第一位獲得普利茲克獎的女建筑師。

當(dāng)時的理由是這個獎只能授予個人,她沒辦法和丈夫羅伯特文丘里一起共享這份榮譽。九年之后,組委會就打破了自己的承諾,同時授予了赫爾佐格與德梅隆。

文丘里的巨作《建筑的矛盾性和復(fù)雜性》被用來和柯布西耶的《光輝城市》相提并論,如果文丘里再多設(shè)計一些驚世駭俗的建筑,可能也足以和柯布西耶一樣,成為外行人都知道建筑師了。但他沒有很多,于是,他的書可以看作是對建筑界最大的貢獻。

而這些書幾乎都是和丹妮絲一起寫的,包括后來一樣出名的《向拉斯維加斯學(xué)習(xí)》。

丹妮絲是個城市設(shè)計師,一直對洛杉磯和拉斯維加斯都有很深的研究,她邀請文丘里一起訪問拉斯維加斯,并和文丘里整理了兩人城市理論的成果。

1991年,普利茲克獎只授予了文丘里。

 

20多年后,在一個為丹妮絲伸冤的網(wǎng)頁上,9000人為她請愿,希望重新授予她普利茲克獎。這些人里有已經(jīng)獲得普利茲克的扎哈、王澍和邁耶等等,還有她的丈夫。

然而,那一年的評委們都已經(jīng)不在了,這是一個無法翻案的事件。

丹妮絲就只是個“沒有普利茲克獎”的女建筑師。

 

03

 

很少有人說起貝聿銘的妻子盧淑華。只有貝聿銘家經(jīng)常說。

貝聿銘每次提起他的母親都是深情而難過的,13歲的時候,他就失去了那個溫柔的人。

但幸運的是21歲時,他在紐約的火車站里遇上了盧淑華,盧淑華正要去衛(wèi)斯理學(xué)院學(xué)習(xí)風(fēng)景園林。四年后兩人結(jié)婚了。

 

歷史上常常是宏觀論,但背后的細節(jié)往往才是破局的關(guān)鍵。比如貝聿銘開始進入美國的主流建筑圈是因為在哈佛成為了格羅皮烏斯的學(xué)生,同時還結(jié)識了約翰遜這樣的同窗。

而貝聿銘能夠去格羅皮烏斯那里,是盧淑華的社交能力幫他爭取到了機會。

貝聿銘是個沉穩(wěn)從容的人,而盧淑華是個活潑開朗且很有藝術(shù)氣息的人,她使得貝聿銘在很多社交場合里更加自如。

貝聿銘的成功來源于盧淑華的犧牲和參與。盧淑華放棄了哈佛大學(xué)的學(xué)習(xí),幫貝聿銘更加全心地投入工作。他們也一直都是職業(yè)上的同路人。

從某種意義上說這兩個人似乎是另一個平行世界的梁思成和林徽因。因為一直懸在中國人腦子里的疑問,如果貝聿銘回國了會是什么命運。在那個戰(zhàn)火頻仍和百廢待興的年代,其實梁思成的成就已經(jīng)是一個極限的答案了。

他們的妻子都最重要的助力,她們甚至犧牲了自己的夢想和可能達到的成就來成全他們的夢想。

同樣的,犧牲是容易被遺忘的。

人們記住了那些夢想實現(xiàn)的人,卻常常忘記了加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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